2009年8月21日星期五

《您的泪光形成了我心中永恒的涟漪.》(创作文章之一)

1. ……妈,你在哪里?你说过你会带我去首都参观双峰塔,你曾说过双峰塔很壮观,是一座漂亮的建筑物……妈,我要喝你煲的花生鸡肉汤还有吃你煮的肉碎豆腐,那是我永远都吃不腻的食物,妈……你说你会爱我会疼我,我答应你不会再叛逆了,不要……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丢下我………无情的意外,无情的苍天,不要带走我的妈妈……还有爸爸,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理,而是……自己也没想到就在我走后那天你就这样静悄悄地离开了人间。倏忽,我从睡梦中惊醒,满头是汗,房间的灯亮了,是老公……,他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把我抱在怀里,望向一旁的全家福,那一刻,泪水簌簌地流下,他都知道这些年来我对父母亲的思念不曾减少过。

2. 此时,记忆慢慢地随着泪水回到过去;回到曾经,宛如一幕又一幕地在眼前上映着……

* * * * * * *

3. 那年,我开始追求自由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感觉真的很棒,那种感觉就有如在天空自由自在地翱翔。但自己片偏偏碰上一个守旧派的妈妈,不是问长问短就是罗哩罗嗦,看见她就恨不得想掉头就走。犹记那年假期,决定了要跟朋友们一块儿到云顶高原去玩,没想到妈知道后变得如此焦虑,她说刚到庙里求签,大师奉劝到千万不能让家人出远门。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才不理呢!出发那天,才开始迈步就发现原来妈她在跟踪我,眼看巴士就在前方,我拼命地跑,而她也拼命地追。一阵车笛声便让一切画上终点,只听见妈妈在后头叫了我的名字,那一刻,她仿佛躺在血海中,眼睛凝视着某个角落。原来自由的代价是这么的大……

4. 妈妈去世的那个晚上,爸爸一言不发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好叫我如梦初醒似的,而彼此间的关系也在那日后变得如此疏远;如此陌生,代沟却不知不觉地滋长着,我看见原来有道墙是我再努力也越不过的。

5. 妈妈离开后,爸辛辛苦苦地撑起整个家,日夜工作也是希望能给我过更好的生活。妈离开后,家务都由爸一手包办,许多次我想上前帮忙却被爸给拒绝了,他说我只需把书念好,其余都不必管。但,偶尔经过厨房时,看着爸因为工作过于劳累就连切番茄都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看着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心里真的很酸很痛。每回望着爸的背影,我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把书给读好,所以再辛苦我也会继续努力,终于,我考完了高中文凭考试,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也让我有更多时间到附近的会馆高声歌唱。对于从小就热爱唱歌的我,邻居们都说爸妈生了个才女,学校的老师们总是对我的歌声赞不绝口,而自己也参加了无数的比赛,也得了无数的奖杯,但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的无奈,因为爸他却不曾以我的表现而感到光荣,我答应自己绝对不会怪他,但内心往往有个声音却是停不下来的。

6. 军,是我高中认识的一位朋友,他随和又健谈的个性的确在那个时候吸引了我,但我也纯属单纯的欣赏而已,根本没想过要更进一步的发展。不知为什么每回军来到我家,爸都显得不喜悦,他说军怎看都像个坏孩子。

7. 还记得在那炎日的夏天,军来找我,看他那副德性好像有喜事似的。但从他口中才获知他想和我一起到吉隆坡参加一个歌唱甄选比赛,若成功被录取,公司会免费提供训练。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一天吗?望着军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不能否认自己对这个比赛有着强烈的兴趣,但,我能参加吗?爸会让我去吗?此时此刻,我真的很彷惶。那晚,临睡前我走到爸的房间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听我把话说完后,他没说一句话,只是从书桌的抽屉里拿了些钞票递到我手中,感动的心情油然而起……爸,谢谢你。

8. 没人晓得就在我与军的努力下,我们真的顺利被录取了,那一刻我抱着军,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掉泪而感动而兴奋,原来一个拥抱足以表达千言万语。

9. 回到家乡的那天,天空下起倾盆大雨,潮湿的感觉让我浑身不对劲似的。家里头的灯还未被开起,黑漆漆一片的,爸不在家吗?怎么了?开过灯后,把细软放在一旁,来到爸的睡房前,打开门……原来爸他在里头憩息着。我把床边收音机的声量调低,原来爸他依然改不了得一边听收音机一边入睡的习惯,轻轻地把被盖在爸的身上。正当要把门关上的那一刻……

10. 小琴啊!你终于回来了啊?爸等你好久了………”。我走前去,紧握着爸的手;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了他,爸只是一边用他那双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一边对着我说:“不要再跟军走在一起了,他是个坏孩子,他会把你给带坏的,他要把你带到黑暗的深渊里去……你知道吗?”我甩开爸的手,生气他为何总是针对军。那一夜,我的心很冷,凝望着窗外的雨似乎没有想停下的念头………我却清楚知道爸他的确不想我离开这里,他担心我,他舍不得我,他不满我的决定,但他偏偏却在那一刻什么都不说。

11. 雨停了的那一刻,最终我选择了离开……爸,对不起!

12. 就在我上巴士的那天,爸红着眼睛站在人群中,努力地向我挥手……此刻,爸的眼神却让我顿时觉得不知所措………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13.

那座城市总是充满了无数的诱惑……

觉悟到彼此的改变 觉悟到彼此渐渐迷失了自己

每做一个决定……每再往前一步 都宛如就快被黑暗的深渊给吞噬掉

14. 还记得在集训活动里,有一位女生不但人长得相当漂亮,歌声更是非一般的出色,美貌与实力兼有的她却成功地成为了公司的花旦,渐渐地,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她变得如此骄傲自满,同时也被别人视为眼中钉,后台的工作人员就给她取了个绰号-骄妹

15. “琴,帮我一件事,等下骄妹练完唱后会走后门的楼梯到一楼,你跟过去在她后面推她一把,让她跌个四脚朝天,看她神气什么,说不定我们又能少了个竞争对手!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说时快那时慢,骄妹真的往楼梯口走去,军拼命地拉着我跟了上去,背后总是有阵声音教唆着我………那一刻军的双手仿佛失去了控制,一把手把她推了下去。…….. 亲眼目睹了活生生的她就这样滚了下楼,倏地;我的心跳得相当快,全身都在冒汗……她不能有事啊!

16 那日起,骄妹不再出现过。公司上下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对于军,我开始对他有着深深的恐惧感,爸爸的确没说错;错的是我,军是个坏人,他不再是我第一天认识的军。那天…….就是那天的一切依然记忆犹新似的,就差那一点,把她推下楼的人便是我了……

17 难得放假,便回到家乡探望那每天守在大门外等待着我的爸。爸!…….爸!你还好吗?爸看似比以前更憔悴及脆弱了。让我觉得好奇的是爸并没因为我的出现而感到喜悦。这几天,我一直都暗中观察着爸,他每四个小时就吃药……..那是什么药啊?我心里怀疑着………

18 那天走路回家的途中……

19 “你知道吗?那个林叔啊那天在家里突然晕倒啊,幸好邻居们发现的早赶紧送他进 医院,才逃过一劫

20 “是啊!他也真的有够可怜,女儿都丢下他不管啊!

21 我红着眼跑回家……..爸他还在熟睡着。我到书桌那里拿了爸的药,决定到医院一趟。原来爸现在定时吃的药是医院给末期癌症病患者的配药,此时,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心崩溃了…….

22 原来一通电话足以让我站在十字路口做出抉择……..我该回到城市出席那场演唱会吗?那场演唱会将会决定我未来的道路,但一方面,爸他这时候真的很需要我的照顾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23 十二月。

24 我站在舞台上,自信的把最优美的歌声呈现出来。那一刻,我知道自己那遥不可及的梦想终于都实现了。最后一首曲呈现过后,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给予最热烈的掌声与欢呼………“琴,有你的电话,是从你家乡的医院打来的……..

* * * * * * *

25 多年以后,我再次站在这一片不属于我的地面上望向妈曾经给过我口中约定的双峰塔,其实并不见得是那么的壮观及漂亮。而花生鸡肉汤就放在爸房间里的书桌上,等我去细细地品尝。爸的收音机好像在上个月被佣人打扫时不小心给弄坏了。一直都在抱怨自己在亲情里头是绝对找不到幸福的,但原来爸妈给了我很多很多,只是我不会去珍惜,是我一手摧毁这一份幸福的……对不起!爸妈,我爱你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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